我曾在余光中先生的文章里听闻:“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有把伞撑着。而就凭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我对南方小城的雨最初的印象,大抵如此了。
现如今,我终于有机会来到江南水乡之地,这座背靠贺江的南方小城——贺州。刚踏上它的土地时,还是艳阳高照的九月天,我自以为它的雨要到次年春季才会再来了。然而霜降刚至,这座小城又一次陷入了连绵的雨水中。
来到贺州的第一场雨,是在一个暗无星月的夜晚,没有雷声轰鸣,没有闪电腾空,一场秋雨悄然。起初我是无比惊喜的,雨滴噼噼啪啪地敲打窗户,一场雨褪去了这座城市白天的躁动与闷热,鼻尖触及的尽是清凉的气息,让生欢喜。
然而我很快发现,这雨不同于我老家苏北的雨,下个干净利索痛痛快快。贺州的雨一连几天都是淅淅沥沥地下着,也没有放晴的时候,天空中总是飘洒着丝丝细雨,像一个讲不完的故事,又像江南婉转的女子一样,有诉说不尽的柔情。
灵峰山下,贺江岸边,一切都在蒙蒙的雨雾中,像少女戴上了神秘的面纱,又像即将要乘云驾雾而去的轻烟,挥不走,扯不开,斩不断。撑着一把小伞,打黄姚古镇走过,炊烟从雨雾中袅袅升起,青瓦白墙,石板小,俨然就是江南小镇的样子,千回百转,脉脉柔情,让人有了牵肠挂肚满腔情怀。“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戴望舒先生当年见到的雨中美景,莫不过如此了。雨,让这座小城有了别样的韵味。
“又是一年落叶黄,一层秋雨一层凉”。重阳过后,秋天好像只有短短的十来天,就要入冬似的。一场雨过后,人人都穿上了针织外套和薄毛衣。雨的来临给这个秋添了几分的萧索与寒意,而秋又让这雨显得不那么突兀与,二者相得益彰,这便是贺州的雨的迷人之处。
贺州的雨,还有一个它的特别之处,便是它的气味。人人都说,这雨水无色无味,何来气味之说?然而这贺州的雨,却总夹杂着桂花的阵阵清香。穿过贺州学院的篮球场,走过幽幽的小道,你可以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带着桂花清香的清凉雨丝,丝丝入怀。
也许,贺州的雨就是南方城市雨的典型代表了吧。它有别于北方的热烈与豪爽总裁做完留在她身体里,它有的是南方的与典雅,轻易地牵扯出我这个北方女子内心的似水柔情,我似乎爱上了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