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背图 详解2018年1月美国试探性的对进口大型洗衣机和光伏产品征收关税,中美贸易战开始,此后一年间,两国贸易战波及范围从科技、医药到车厘子进口,各行业风声鹤唳、起起伏伏,到今日态势升级——5月17日美国在对价值2000亿美元的中国输美商品加征关税上调至25%后,再次启动价值约300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加征关税程序。
在此背景下,东方卫视、浙江卫视以去美国留学为故事背景的电视剧《带着爸爸去留学》突然宣布延期,原本6月中旬才应上线的电视剧《我的真朋友》临阵挂帅,宣传团队紧急加工,“三天内赶完一个月的宣发物料”。
影视行业“一剧知秋”,中美贸易战的阴影终于照进了影视市场,虽然率先受到影响的不是被讨论了两三年的电影贸易协议,而是电视剧市场,但显然2017年后一直悬而未决的《中美双方就解决WTO电影相关问题的谅解备忘录》(以下简称《中美电影备忘录》)新方案再次成为焦点。“是不是现在有美国背景的影视作品都不能播了?”“进口片会受到影响吗?”“以后还能引进《的游戏》这类美剧吗?”各种疑问纷至沓来,但没有人能确切的回答。
2018年彭博社曾推测,随着中美经贸战持续推进,中美在、影视节目的正常贸易上都可能会分道扬镳,好莱坞电影在2019年可能会面临不一样的境遇。春秋笔法,历史上一句话能够浓缩几代人的命运,贸易战在影视行业引出的烽火,或许远比这句推测来得复杂。
现在《带着爸爸去留学》(以下简称《带爸留学》)并未解释剧集延期的理由,但是纷纷猜测剧集延播的理由是源于这部剧故事背景与大部分故事情节都在美国。该剧趁着近几年影视市场《小别离》、《归来去》、《都挺好》等现实主义题材作品掀起的“留学热”,主要聚焦留学陪读家庭家与亲子关系等主题。
根据电视备案公示表,《带爸留学》从故事开始就基本设定在美国,比起此前《归来去》、《都挺好》等以留学内容作为点缀的作品,这部剧主要以留学与代际差异为重点,境外部分比重更大。《带爸留学》的总策划李晓明则是《人在纽约》的编剧之一,该剧是中国首部全程在海外拍摄的电视剧,播放时引起全国热议,以现在的流量衡量标准而言,《人在纽约》是国内影视市场20世纪90年代初的爆款作品之一。显然,这样的主题与团队,《带爸留学》的卖点与美国脱不了关系。
而意图如此明显的一部剧,恰逢中美贸易战剑拔弩张的当口,猝不及防成为了影视市场第一个“炮灰”,它让业界与迅速意识到,贸易战的战火已经烧到了有意与国家、实体经济保持距离的娱乐产业。
现在的问题是,按照《带爸留学》的延期逻辑,国内市面上有多少影视作品面临停播?据了解,除了《带爸留学》,待播电视剧中还有《我在等你》(原名《在纽约》),取景纽约,能否或许也需要时间观察。
近几年随着电视剧体量与题材的发展,国内电视剧海外取景已经司空见惯,各色海外风景成为标签一部剧“大制作、大体量”的符号。近五年来,海外拍摄电视剧作品超过57部,其中《谈判官》、《恋爱先生》等热播剧都曾在美国取景。虽然现下没有直接证明含有美国取景拍摄的作品有停播/延播风险,但是潜在的不稳定因素还是惹得惶惶。
据不完全统计,《七日生》、《海洋之城》、《时间都知道》、《掮客》、《幸福的理由》、《小夜曲》、《让全世界都听见》、《莫语者》等作品都涉及海外拍摄,这些作品面临怎样的市场,贸易战的发展态势起了关键作用。
另一方面,国内的美剧引进也成了问题。一直以来广电对于外剧引进有着严格的把控。2014年实行外剧先审后播政策,国内视频网站中《生活大爆炸》、《傲骨贤妻》等热门美剧下架,2015年下达境外剧申报通知,《特工卡特》、《嘻哈帝国》、《》等又一批外剧下降。2017年国内内容市场上版权监管与政策指导双重趋严,A、B站接连受到广电监管,日剧、美剧、英剧、泰剧、印度剧、挪威剧等海外影视资源全数下架,外剧区几乎全军覆没,“资源线上免费”时代已经过去。
到这两年,外剧资源获取方式,一种属于正规版权,“优爱腾+芒果”等主流视频网站购买外剧,保持着一定的引进量,但整体流量并不如想象中高,如腾讯视频独播的《的游戏第八季》(有删减),艺恩数据显示其累计播放量为5亿,而国内上线时间相当的甜宠剧《致我们暖暖的小时光》累计播放达到了17.7亿;另一种来自于“非正规渠道”,剧迷通过各类网盘资源、迅雷链接或专门APP分享完整版资源,随着国内正版意识,盗版资源虽然依旧无法根除,但是从渠道到下载无形中已经筛选掉了部分受众。
这种情况下,那部分为数不多的引进美剧也牵动着剧迷的心。贸易战下,各大平台对美剧版权是何态度也有待探究。
电影市场上的局面则更严峻,中美贸易战数次起伏,电影行业对于进口市场提心吊胆。2012年中美双方更新电影协议,中国每年引进34部美国进口片,美方票房分账比例为25%,协议有效期为五年。这些引进片由美国电影协会(简称MPAA)“好莱坞六大”(迪士尼、环球影业、派拉蒙、二十世纪福斯、华纳兄弟和索尼影业,现迪士尼收购福斯、Netflix进入)出品。
2017年2月协议到期,中美双美进入新一轮贸易谈判,彼时一直有消息预估,美方引进分账片的配额或将增加至50部,但现实是时至今日,新协议依旧悬而未决。而新协议尚未达成的情况下,2017年国内进口电影达到89部,票房占全年总票房的46%,其中40部进口分账贡献了全年票房的38%,进口分账冠军《速度与8》国内票房达到26.7亿。2018年国内进口电影达122部,票房占全年总票房的37.85%,出现下滑,其中35部进口分账片贡献了全年票房的28.73%,《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以22.4亿元票房成为2018年进口片冠军。
这两年国产片表现亮眼,陆续出现了《战狼2》、《羞羞的铁拳》、《红海行动》、《探案2》、《我不是药神》等爆款作品,国产撑市场的时代似乎到来。但是2018年国庆档后市场迅速冷淡,国产退潮,进口片《海王》、《毒液》成了“救世主”,2019年春节档后《复联4》抬起票房大旗,今日(5月18日)电影市场上依旧是《大侦探皮卡丘》、《一条狗的2》、《复联4》三部进口片占据票房前三。
单从好莱坞分账的引进名单来看,国内影迷尚未感受到贸易战带来的影响,好莱坞头部似乎从未缺席国内市场。但随着贸易战升级,电影市场被视为中国反击美方的重要筹码。美国学者Derek Scissors曾表示,“进口片配额将成为中国为应对关税而进行报复的目标。”
中国票房市场被调侃为电影的“奶妈”,《变形金刚5》、《极限特工》等在市场滑铁卢的电影都在中国市场“”,漫威、DC超英电影,迪士尼、皮克斯经典动画等都在国内有着一定市场。贸易战是否将影响新协议达成与好莱坞引进不得而知,但是动荡期间,双方都显得不安稳。
值得一提的是,MPAA“新六大”形成,Netflix作为流霸主入局院线电影市场,作为新,Netflix进入中国市场收割似乎已经提上日程。今年Netflix参与出品投资的《海市蜃楼》、《罗马》进入国内电影市场,这被不少解读为是对中国电影市场的试水。新协议中Netflix会担任什么角色,贸易战下Netflix与国内市场将如何发展,这一切都让人好奇。
仔细思考,中美贸易战对影视行业带来的影响范围比想象中大,除了影视市场“留学剧”的问题,美剧、好莱坞的引进问题,还有更多问题值得思考,中美合拍片如何进行?中国品牌对好莱坞的植入是否有影响?国内剧集出口海外是否发生变化?如果一切产生变动,中日、中韩等文化合作也将有新变数?而博弈正在进行,答案不会太远了。